李順嘴勸道：“草原東家還是別進去了，要是拖延的太久，與京城那邊約定的時間耽誤了，那可怎麽辦？”

鷹怕曹夢文不去，要是看不見自己的手段，那別人以為自己不過是個吹牛的人，便說：“我們去多倫諾爾離京城才七百公裏，幾天的路程。”

李順嘴大驚，連說：“七百公裏？東家我們可不能去，這草原上的事多覆雜。”

曹夢文主意已定，便問守信：“你可去過？那裏如何？”

“東家是問什麽？”守信一臉的猥瑣，好像明白曹夢文要去草原是要找女人。

“生意，我們可要往那邊運什麽東西？”曹夢文不願管他怎麽想。

“有的，糧食還有配方，酒坊那邊的人剛送了過來，我們只等收完糧食，一半給釀酒，一半賣掉。”

曹夢文大喜：“既然這樣，我們便一起出發，只是路上可還安穩？”

“東家放心，有鷹帶路，沒有什麽不安穩的。在包頭走蒙的商人，只有我們長水的生意沒有被打劫過。”

曹夢文好奇的看著鷹，只聽他說：“東家偶爾也會被打劫，但也不會損失太大。”

守信囑咐道：“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一次出問題，一來東家親自走，二來這一次走貨對我們至關重要。”

曹夢文猶疑的看著守信，只聽他說：“這一次為我們把羅老東家預備的禮物給蒙古的六個王爺送去，先前都放在倉庫裏，因為東家沒有話，我們也不敢。今兒個東家親自來了，我們也見了，夥計們放心，草原上的掌櫃們也放心。”

李順嘴說：“跟著東家只要你們能一直做下去，死的地方東家也管。”

守信和鷹嘿嘿一笑，一齊說：“這我們也已經收到，夥計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規矩。”

曹夢文問：草原最深處的鋪子在哪裏？

“東家在呼倫貝爾的身處的一處聚點，那裏我們有一處客棧。”

曹夢文考慮了一下，說：“他們幾年才能回來一次？”

“五年能換一般人，倒是比別家都寬松一些。那裏的生意是我們包頭鋪子最重要第一個點，太重要了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他們的工錢是不是高一些？”曹夢文略微的好奇問：“那裏的人可還得力？”

“不高，與平常的夥計沒什麽兩樣，掌櫃的也還得力，生意好的話還能多分一些。”

“背井離鄉到，讓夥計們的工錢多一些，掌櫃的就不變了，已經夠多的了。”

門突然被敲響，守信看看曹夢文，站起來去開門，來人是個十幾歲的娃娃，他看屋裏有不認識的便不說話了。

守信對他說：“這是我們的東家，今兒個你也見見。”

這孩子瞪大眼睛看著曹夢文，也許他怎麽樣都不會想到曹夢文會這麽年輕。

結結巴巴的說：“見過東家。”

曹夢文聽他的聲音脆生生的，但卻有一些詭異，指著問：“不是漢人？”

守信讚嘆道：“東家他的確不是漢人，是鷹從草原上撿回來的，替我們跑腿，傳遞消息。”

“不只是蒙古人那麽簡單吧！”曹夢文走到這娃娃面前，雖他穿的厚重，但這身材卻騙不了人。

“東家這怎麽回事？這娃可是個安分守己，從來不做那偷雞摸狗的事情。”

曹夢文搖了搖頭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，輕輕一撚，隨即這人“哇”的一聲叫了一聲。

“這是個女娃，你們說說你們這些大老爺們怎麽讓個女娃來做這樣的事？”

“東家，東家。”守信著急忙慌的走到娃身邊，上下打量，笑道：“東家這怎麽可能。”

李順嘴也上去看，搖了搖頭，說：“東家我也看不出來，這娃黑不溜秋的怎麽是個女娃娃，要是個女娃娃將來誰要。”

娃氣的臉頰通紅，結結巴巴的喊：“你，你，你胡子拉碴的有人要？”

“哈哈，我成親了，成親了。”說完，便笑了起來。

曹夢文手要撚這娃的臉，卻被一巴掌打開，守信大喊：“你怎麽敢打東家。”

“我，我就打了，打了就怎麽了。”說完，便要背著身要走。

曹夢文伸手拉住，她腳下一絆，往曹夢文身上倒去。

李順嘴瞪大眼睛要扶，卻被守信攔住了，李順嘴隨即明白了，原來這家夥知道了。

了然，便也沒有扶，眼看著曹夢文被這娃娃壓著。

“東家您沒事吧！”李順嘴爬前問：“不重吧！”

“蒙古人膘肥體壯，男人不用說了，女人也不輕啊！”

“你個臭流氓，你個臭流氓。我打死你，打死你。”

曹夢文攔住，隨即笑道：“起來吧！這好幾雙眼睛盯著呢？可都盯著呢。”

李順嘴伸手扶起來，問：“你叫什麽名字？把東家壓著了。”

“東家這叫蝴蝶。”說完，守信把曹夢文扶起來，笑著說：“怎麽樣？”

“東家我不是故意的。”蝴蝶支支吾吾的說：“不要趕我走。”

“我看守信是早知道了。既然他什麽都不說，我也不好趕你走。”曹夢文看看這蝴蝶，問：“可給你工錢？”

“不給，管吃管住。”

曹夢文看看守信，只聽他說：“東家這也是看她可憐，要知道這做生意沒有帶女人的。”

“從今兒個給她工錢，與別人一樣，也不需要這一副打扮了，換回蒙古人的裝束。”

守信猶疑，看著曹夢文，問：“東家這蝴蝶還是在這裏可做什麽，這可都是大老爺們。”

“教她做生意，把你會的都交給她。”

所有人都楞了楞神，只有蝴蝶高興的點頭，看著守信，眼睛放光。

“東家她一個女人，一個女人能做那風餐露宿的事？”

曹夢文笑道：“讓她一邊跟著你學，一邊跟著鷹學，將來跟我學。”

李順嘴重新打量了這女人，怎麽看都像個男人，但東家卻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個女人，這眼力他不如。

要這個女人做生意，這是要長久的把生意做到草原。

守信在一旁問：“你急匆匆的來可是有什麽大事？”

蝴蝶指著門外，說：“有俄羅斯的人來了，他們是從草原過來的。”

曹夢文好奇的問：“怎麽會從草原過來，不是多此一舉嗎？”

“山西的商人都過去見他，好探探那裏的情況。”蝴蝶看看曹夢文繼續說：“他們有駱駝，但沒有貨物，怕是在路上已經賣光了。”

曹夢文遲疑了一下，站起來，說：“快帶著我去看看。”

眾人便跟著蝴蝶出了鋪子，一直走到一處寬闊的平地，這裏一排一排的坐著人，曹夢文找了個地方坐下，看著前面站在桌子上那個矮小的俄羅斯人。

“山西的商人你們好，我來自恰克圖，我這一次走草原過來帶了不少草原居民的貨物，現在你們也看到了，賣的一幹二凈。”

曹夢文聽著他不熟練的話，忍住想笑，同時心裏也很憂，這外國人的東西越來越好，山西商人很快就會被淘汰出去。

想到這裏，他站起來問：“你賣的是什麽東西？”

俄羅斯人看著曹夢文，便也沒有隱瞞，說：“鍋，布這些是主要的。”

“價錢比我們便宜多少？”曹夢文追問？

“實不相瞞，我們比中國商人要便宜一半。”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鎮定了，但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俄羅斯人是傻子。

“中國人你是賣什麽的？”俄羅斯好像因為曹夢文問了他問題，便更親近一些。

“我是賣酒，在草原上換皮毛的。”

曹夢文說完，這個俄羅斯睜大眼睛，看著曹夢文，問：“長水的酒我也喝過，太好了，很烈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“你好我叫卡夫卡，不知道這個中國東家叫什麽名字？”

李順嘴站起來喊：“曹東家。”

“曹東家可願意讓我把你們的酒帶到俄羅斯去？我想所有俄羅斯人都會歡迎的。”

曹夢文大笑：“這樣最好不過了。”

在座的一個商人問：“你們俄羅斯人的利潤哪裏來？”

俄羅斯商人笑道：“我們賣到草原的利潤已經有十倍的利了。”

所有人大驚失色，曹夢文看看李順嘴，低語：“山西商人遲早要被擠出草原。”

一旁的一個男人冷笑說：“曹東家你多心裏，這洋人要是能做生意做過我們山西人，我就把這王字倒寫。”

蝴蝶有話便直說：“王不是倒過來還是王嗎？”

這人楞了楞神，看蝴蝶穿的破破爛爛的，便冷哼一聲，不再說話。

曹夢文心裏想笑，但還是強忍著，聽俄羅斯人說：“很多俄羅斯人對草原上的生意虎視眈眈。”說這句話的時候在坐的眾人都笑了一聲。

實在是奇腔怪調。

曹夢文站起來，說：“卡夫卡先生，要是想要來談生意我隨時歡迎，但在下現在有事便先走了。”

曹夢文剛要走卻被俄羅斯人叫住，他喊：“曹東家我過會就去找你，我這一會只帶你的酒過去。”

話說完，在座的商人便都站了起來，一個人說：“早知道這樣，聽你這洋人說話浪費我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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